第三篇第二章 端午闲暇
快到端午，按照以往惯例要给拜访者和山下石溪村的百姓派送驱邪的版画，听师傅说是因为五月的毒气重，要去除毒气，然后就是我没听明白的理论解释。
来访的人一下子多了，原本平日见不着几个人的六变观，屋子里都是人，他们都是来祈福的。陆文浪今年也不回来，道观里总共不到五人，除了练功，还要打扫和准备斋饭，我忙前忙后累得半死，可算是等来了二师姐、三师叔。
二师姐和三师叔平时住在安南镇以方便处理与猫苑的相关事务，人与妖之间发生的矛盾官府管理不了，必须由我们二界司出面。双方不交流了十多年，直到今年过年后不久才重新开放了关口，允许人与妖交易，但第一天就有闹事。看来十几年前的事，大家仍耿耿于怀，究竟是什么原因，猫苑的妖精要来祸害人间，就连信仰猫神的安南镇也无法幸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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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派送版画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小插曲。
我和师父一起下山派画，我们各负责半个村子。“婆婆，端午节安康，这是今年的画。”这是最后一户人家。
正当我因收工高兴地往村口方向回去，听到一些声音从后方向我袭来，没等我转头查看，就被人点了几下后背，顿时间脚就麻住了，走不动路。然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事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。
“小妖怪，光天化日之下隐去妖形潜入村子里有何企图。”男人说。
“我们是二界司道士，按规定妖族不得在人间逗留，你是哪个妖族的？如果没有许可通牒，我们只能将你遣送回去。”女人说。
“不是，你们认错了，我是六变观的道士。”
“一派胡言，六变观怎会收你，他们能看不出你是妖。”男人说。
“我真的是，我的师父是六变观的陈道士，他可以作证。他现在就在这个村子里。”
女人拿过我怀里捧着的画纸，说：“他应该没说慌。”
“小艾、连晴！你们回来了！——什么回事？”师父解开我的穴位，说，“没事吧，清茗。”
“好多了，只是麻了太久，腿有点发软。”我跺脚来舒缓自己。
“这是我徒弟，杜清茗。”
“但我明明感受到了一阵妖气。诶，好像又没有了。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师父拉着他们两个走远了几步路背对着我小声谈论。他们回来了，师父给我介绍道：“这位是袁师叔，这位是殷师姑。”我行礼打招呼。一位道歉道：“师叔错了。”另一位说：“清茗，师姑太紧张疑神疑鬼，是我不对。”
另外，五师叔从北岳回来了，道观本是他和师父一起打理，五师叔教授掌拳类的武术，师父教授法术兼教武术。因此，师父既要教导不修道的武生，又要教导习术的术士，自然亲自指导我的时间不多。六变观除了是二界司还是一间学校，武生仅招收十岁以上的孩童；术士就严格地多，必须是科举出来的秀才，习炼丹、星象等学问；而我属于修道之人，是正式弟子，要学的东西比前二者多。
“清茗，明天就是端午，你还没走遍方安城，我带你走走，去看龙舟赛。”祖父找到我说。
“不用了，道观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“道观里的事你师父他们分担就足够了。初一你没回去也没休息，明天就好好休息一天。”
端午当天，我们下山买了礼物来到上官府。陆文浪和上官絮他们正在包粽子。
我刚走到进院子的门，看见上官絮、陆文浪、黄徐申、春雪他们正包着粽子。他们没看见我，阿伯把我拉回来说给他们个惊喜，我躲在门后出其不意地说：“端午快乐！”他们肯定愣了下。“清茗？”我听到他们说。
我走出来。 “清茗，真是你。”上官絮说。
爷爷也走了出来，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，来打招呼。
“阿伯！？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一把老骨头趁端午出来活动活动。”
“总觉得您和清茗有事瞒着我。”
“道长好。”上官絮说，“我去和爹爹说声你来了。”
“我不是来找他的。上官的身体怎么样？”
“无恙了。”
他们包的粽子是鲜肉粽，有三角也有四角的形状。方安和和州的粽子大差不差，但我家乡还有一种灰水粽，没有馅料，蘸糖吃，类似岳北的甜粽子。他们包了两篮子粽子，剩下的米看上去还能包一篮子。
“上官絮，你们包这么多粽子吃得完吗？”
“这些粽子也不是全给自己，一部分是哥那，郑伯那。清茗，我们也给你留了一份，本来打算下午送去给你。”
陆文浪说：“现在包的就是你的那份，你别想坐享其成。”
“知道了。我等下陪爷爷去看赛龙舟，你来吗？”
“当然来。我也好久没陪阿伯了。”
“上官絮，你呢？”
“你们先去吧，我陪爹爹去。我等下还要帮春雪送粽子。”
我们随着人流向江边走去。所到之处小贩拉来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商品的推车，吆喝着，吸引人去购买。
“五彩线，五彩线，保你平安。”
“五彩线？什么东西？”我走进一看，原来是用红、黄、绿、白、黑五种颜色丝线编织成的绳子。
“公子，将五彩线系在手臂上，等到端午后的第一个雨天，在把它扔入雨中，一年里都会走好运。”
“五彩线，古又称百索，系百索是江东习俗，白、绿、青、赤、黄各为五行……”爷爷说了些五彩线的来历，买了两条，一条给陆文浪，一条给我。他帮我系上。
“阿伯，系错了，男左女右。”
“诶，老糊涂了。”爷爷拆下五彩线，重新帮我系上。
江上敲锣打鼓声渐强，人的欢呼声不断，是龙舟在最后的冲刺阶段。两岸人头攒动，上官絮和叔叔也在其中，还有黄徐申和春雪。……比赛结束后，陆文浪陪着爷爷和我一起回到了六变观。
陈叔叔拿来一封信，说是京城的人送来的。“师父，要不要我回信辞掉。”
爷爷思考了一下说：“不用了。”问我说，“清茗，你想见见大世面吗？”
“这是要去哪？”
“去京城参加大会武。”
“大会武？”
“大会武是朝廷举办的比武，一年一度，届时来自五湖四海的凡是受邀请的门派都会齐聚京城，胜者会有朝廷的奖赏。我不稀罕这所谓的荣誉，多年来都以腿脚不便为由辞去了。不过，我方才想了下，觉得带你去可以让你学到些新东西。”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起行？”
“大会武在七月中旬，现在才五月初，不急，下个月再说也不迟。”
“文浪，我以前常听你说想去大会武，现在正好。”
“阿伯，我八月还要考试，这些暂时先放着，明年也不迟，我就不陪你们去了，一来不扫了你们的兴致，二来好安心复习。”
“我忘了你有科举，你有如此志向，那你就留在这温习。”
即将来临的的大会武，充满着未知和挑战，我要再增强自己，可不能丢了六变观的脸面。